3. 报怨
《不渝》
正如此时出宫成了楚瑾的恩典，传话的小舅舅像个太监似的喋喋不休：“殿下，那是小姐妇人们才会去的地方。www.youxin.me”
“殿下，男子勿入胭脂水粉之地。”
楚瑜只觉耳边有千万只蝇虫嗡嗡作响，怕败坏楚瑾的名声就别换她的身份去。
“无妨，我进去看看，也想……亲手为静和挑些上好的头面。”京中最负盛名的玉器铺子不外乎金玉堂与白玉堂，楚瑜没忘记自己出宫是什么身份，她顺着小二殷勤的指引，抬脚就要进金玉堂去。
“三弟真是好大的排场，出趟门都要兴师动众的，”后头却传来了大皇子楚瑞的声音，他不去太学，倒是爱同几个怀才不遇的文人饮酒作乐，“平日里见不到你，原来是扎女人堆里去了。”
金玉堂多售女子钗环，白玉堂专供风雅玉器，这来客都是泾渭分明的，与楚瑞同行的友人交头接耳，嘲弄声渐响。
三皇子是出了名的深居简出，当初双子临世又十分罕见，好事者三三两两地围了过来，都想一睹他的姿容风采，方子晟的脸色也难看起来。
庆献帝以长子之位承大统，大皇子自诩排行最长，亡后嫡子也该让他三分，见到弟弟们都要挑两句不是，可惜是个不成气候的纸老虎，只会耍两句嘴皮子功夫。
上回楚瑞嘲弄他们兄妹二人落魄了，定一块寒酸的玉器如何拿得出手，扬言要收了白玉堂所有玉料为父皇祝寿做一尊大佛，将边角料做十副玉牌送予三皇子，话里话外都在刺人。
楚瑜自小在梦柯宫养尊处优，在校场同兵士们素来和睦，哪里受过这种气，拔拳便朝楚瑞扑去。
那时她年纪小，心思单纯，此举正中楚瑞下怀。
“大哥说笑了，这些人都是父皇赐我的护卫，我怎敢擅自差遣？”今时不同往日，方家纵然皇后亲族，在漠北毕竟不能一家独大，楚瑜没沾到多少皇子的好处，倒是多费神同其他派系的将领官员周旋，老油条们话里机锋，楚瑞还不及十分之一。
楚瑜笑得乖巧又纯良，眼瞳明亮，“我不过是想着素了一个冬天，皇妹们也该添置些娇艳的点缀。说起来，大哥在女人堆里的时候我确实不曾见过，毕竟耳房……”
“住口——”
楚瑜轻描淡写说着，转过身看见楚瑞涨红的脸，没成想他如此敏感，气得丢下面面相觑的同伴拂袖离去。
只因楚瑞生母是行宫的侍女，偶然得幸后躲在阴暗潮湿的耳房生下孩子，正式册封时楚瑞已经被女官们养到三岁。
这段秘辛是楚瑜前世无意间得知，争储时大皇子身世被人查出，被戏称为“耳房皇子”，
楚瑞狭隘多疑，前世杖杀了所有知晓此事的下人，不知今日后他又要如何发作。
楚瑜倒是无心插柳，又替楚瑾立了一个爱护姊妹的好名声。
望着楚瑞的背影，楚瑜礼数周全地朝围观的众人拱手作揖，让侍从将人遣散开来，低头冷笑，她不爱搬口弄舌，但今日漏了马脚，有心人自然顺藤摸瓜。
方子晟没了话说，不情不愿地跟上楚瑜进了店里，盯着她挑挑拣拣，与小二说了几句话，在托盘上挑花了眼。
楚瑜不曾在妆扮上费心思，自然看不出个所以然来，只觉得金的可看，玉的也可看，珍珠玛瑙的样样都好，但都说不上喜欢，最后像个热忱无知的少年郎一样，同掌柜要一幅最好看的头面来送人。
出门后方子晟见楚瑜抱着木盒眉飞色舞，心里头也软和了些，低声暗示道：“殿下若实在喜欢，春猎后臣命最好的工匠再为您打一副独一无二的头面，定会比这平民之物贵重百倍。”
这样哄人的话，楚瑜还是第一次听说，她摸着盒子上浮雕的缠枝莲纹，不置可否。
前世楚瑾嘲她行男儿事，没女孩样，她倒想知道，寻常人家的女儿，爱的都是什么玩意。
人人都有的，楚瑜在梦柯宫时不曾少过，只需同下人吩咐几句，自然有人为楚瑾做足了体面。
会哭的孩子有糖吃，她从前知足常乐，一心一意舞好一柄枪，落了什么样的下场？
再哭再闹，也不过是换马时方子晟想起该知会楚瑜一声。
“不行！我不同意！”
“殿下，春猎在即，现在争这些又有什么用？”方子晟咬牙切齿，不知静和公主今日为何就是不肯消停。
“那匹母马也到了配种的年岁……”一旁的马夫小心翼翼解释，被恼火的方子晟狠狠扇了一耳光，呵斥道：“糊涂，殿下面前也敢说此粗鄙之语！”
楚瑜回宫后，像往常一样钻到马厩去，她重生前后都格外爱惜大舅舅送她的白马飞星，每日亲自侍弄梳洗，多次嘱咐过要带它去春猎。
不想还是要被送走。
“殿下息怒，这匹公马跑得更快些，待到春猎……”这话说服了前世的楚瑜，如今却是不能。
春猎，句句不离春猎，楚瑜气不过，恶狠狠地把马鞭扔到地上，新来的大黑马察觉了她的情绪，回敬了个哼哼响鼻。
楚瑜曾经带着飞星拿过几次春猎魁首，只是今时不同往日，此番春猎是所有皇子首次同台竞技，逢九逢十宗亲们必要齐聚平京，楚瑾又极看重兄弟之间的较量。
“舅舅若真有心为我考量——”像冷水骤然泼了满头满脸，楚瑜看见了方子晟极度不耐烦的脸。
就该把与她磨合的更好的飞星找回来。灼烫的后半词句咽下腹腔，火烧火燎地疼。
公马比母马跑得更快。
区区一个待嫁的公主，怎可与皇子相提并论。
那是大舅舅送的生辰礼又如何，不过是他与下属吩咐一声，就周全了每年的礼数。
楚瑜默不作声，捡起鞭子牵着缰绳往外走去。
方子晟还欲阻拦，想起什么，只好由着她去了。
黑马不似飞星性子温顺，被楚瑜押着前蹦后踢也不放，在马场疯跑了几十圈才把自己折腾累了，呼呼喘着粗气。
楚瑜也不好受，她毕竟年纪还小，身 板比起参军后千锤百炼可是弱得多，一路颠簸得头重脚轻，要是这马再烈一些，都要两腿战战走不得路。
晚间沐浴后，楚瑜让春祺将首饰分发给侍女们时，她分外欣喜，接过便爱不释手地把玩起来。
楚瑜见她喜爱，纳闷这头面也不算金贵，宫女多少该是见过好东西的，问道：“这些年梦柯宫难道短了你们，是宫里的匠人手艺不如外头的吗？”
春祺摇头浅笑：“不曾，梦柯宫样样讲究，方大人和陛下送来的从来都是最上等的品质，奴婢只是没想到殿下会为我们挑这些。”
春祺近来有些忧虑，公主被责罚后性情静了许多，总是一个人看着窗外出神，练枪时也提不起劲，如今出宫一趟脸上又有了笑容，还念着他们下人，放下心来，忍不住提议：“殿下，奴婢替您装扮一下吧，三殿下送来的首饰您从未戴过，奴婢实在不忍见明珠蒙尘。”
闻言楚瑜愣住。
春祺又说：“三殿下隔些时日便会寄来些外头时兴的样式，您不爱打扮，早些年都叫我散给姊妹们，奴婢不敢擅专，一向是收到您的私库里去。”
“有那拇指大的东珠串子，翠色欲滴的翡翠，鸽血红的宝石，都稀罕得很，怕是淑贵妃这辈子都没见过的。”春祺如数家珍般道来，都是方家天南海北搜罗的异宝，。
楚瑜听得皱起眉头，“好端端的怎么说起旁人来了？”
她对这位代掌凤印的贵妃不大熟悉，因后位空悬，没有妃子敢要双子们去请安，圣眷下她和楚瑾从不出席各种宴会，被两位国舅护在梦柯宫，除了有时到太后宫里去，或者楚瑜演武时出个风头，压根没什么机会同后妃们碰面。
春祺撇撇嘴：“方才方大人叫人寻些珍宝送到造办处，秋绥挑了颗成色最好的紫珍珠，路上却被淑贵妃看上截胡了去。”
“我们梦柯宫的东西，哪里轮得到她们念想，偏偏她们人多势众，把东西抢走，还说着什么公主殿下身子弱，镇不住帝王紫气，对长辈合该礼让孝顺云云。”
楚瑜听了不以为意，万般珍宝在她眼里，也不过盘算着能换成多少军资，小舅舅是过意不去，但淑贵妃未免太沉不住气，手都伸到梦柯宫来了。
“你是傻了，”楚瑜未尝听不出春祺的用意，点点她额头，“我是要去春猎，人人都要轻装简行，哪有遍身环佩玉石的？”
要是楚瑾回来，穿着一袭公主的华贵裙袍高坐看台，不失为一道美景。
楚瑜脑子转得飞快，她虽然不能奈何偏心的舅舅，但使坏从不在楚瑾之下。
她朝春祺招招手，贴在她耳边交代了些事情。
春祺大惊：“暴殄天物！这使不得！”
楚瑜瞥见梳妆台上的首饰盒子，想起白日里金玉堂的掌柜夸夸其谈过些样式：“对了，紫玉易碎，就打一副金累丝嵌紫鸦石的头面，样样都要齐全。”
“其他的事情，你就当不曾对我说过。”她掩唇高深一笑，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。
正如此时出宫成了楚瑾的恩典，传话的小舅舅像个太监似的喋喋不休：“殿下，那是小姐妇人们才会去的地方。www.youxin.me”
“殿下，男子勿入胭脂水粉之地。”
楚瑜只觉耳边有千万只蝇虫嗡嗡作响，怕败坏楚瑾的名声就别换她的身份去。
“无妨，我进去看看，也想……亲手为静和挑些上好的头面。”京中最负盛名的玉器铺子不外乎金玉堂与白玉堂，楚瑜没忘记自己出宫是什么身份，她顺着小二殷勤的指引，抬脚就要进金玉堂去。
“三弟真是好大的排场，出趟门都要兴师动众的，”后头却传来了大皇子楚瑞的声音，他不去太学，倒是爱同几个怀才不遇的文人饮酒作乐，“平日里见不到你，原来是扎女人堆里去了。”
金玉堂多售女子钗环，白玉堂专供风雅玉器，这来客都是泾渭分明的，与楚瑞同行的友人交头接耳，嘲弄声渐响。
三皇子是出了名的深居简出，当初双子临世又十分罕见，好事者三三两两地围了过来，都想一睹他的姿容风采，方子晟的脸色也难看起来。
庆献帝以长子之位承大统，大皇子自诩排行最长，亡后嫡子也该让他三分，见到弟弟们都要挑两句不是，可惜是个不成气候的纸老虎，只会耍两句嘴皮子功夫。
上回楚瑞嘲弄他们兄妹二人落魄了，定一块寒酸的玉器如何拿得出手，扬言要收了白玉堂所有玉料为父皇祝寿做一尊大佛，将边角料做十副玉牌送予三皇子，话里话外都在刺人。
楚瑜自小在梦柯宫养尊处优，在校场同兵士们素来和睦，哪里受过这种气，拔拳便朝楚瑞扑去。
那时她年纪小，心思单纯，此举正中楚瑞下怀。
“大哥说笑了，这些人都是父皇赐我的护卫，我怎敢擅自差遣？”今时不同往日，方家纵然皇后亲族，在漠北毕竟不能一家独大，楚瑜没沾到多少皇子的好处，倒是多费神同其他派系的将领官员周旋，老油条们话里机锋，楚瑞还不及十分之一。
楚瑜笑得乖巧又纯良，眼瞳明亮，“我不过是想着素了一个冬天，皇妹们也该添置些娇艳的点缀。说起来，大哥在女人堆里的时候我确实不曾见过，毕竟耳房……”
“住口——”
楚瑜轻描淡写说着，转过身看见楚瑞涨红的脸，没成想他如此敏感，气得丢下面面相觑的同伴拂袖离去。
只因楚瑞生母是行宫的侍女，偶然得幸后躲在阴暗潮湿的耳房生下孩子，正式册封时楚瑞已经被女官们养到三岁。
这段秘辛是楚瑜前世无意间得知，争储时大皇子身世被人查出，被戏称为“耳房皇子”，
楚瑞狭隘多疑，前世杖杀了所有知晓此事的下人，不知今日后他又要如何发作。
楚瑜倒是无心插柳，又替楚瑾立了一个爱护姊妹的好名声。
望着楚瑞的背影，楚瑜礼数周全地朝围观的众人拱手作揖，让侍从将人遣散开来，低头冷笑，她不爱搬口弄舌，但今日漏了马脚，有心人自然顺藤摸瓜。
方子晟没了话说，不情不愿地跟上楚瑜进了店里，盯着她挑挑拣拣，与小二说了几句话，在托盘上挑花了眼。
楚瑜不曾在妆扮上费心思，自然看不出个所以然来，只觉得金的可看，玉的也可看，珍珠玛瑙的样样都好，但都说不上喜欢，最后像个热忱无知的少年郎一样，同掌柜要一幅最好看的头面来送人。
出门后方子晟见楚瑜抱着木盒眉飞色舞，心里头也软和了些，低声暗示道：“殿下若实在喜欢，春猎后臣命最好的工匠再为您打一副独一无二的头面，定会比这平民之物贵重百倍。”
这样哄人的话，楚瑜还是第一次听说，她摸着盒子上浮雕的缠枝莲纹，不置可否。
前世楚瑾嘲她行男儿事，没女孩样，她倒想知道，寻常人家的女儿，爱的都是什么玩意。
人人都有的，楚瑜在梦柯宫时不曾少过，只需同下人吩咐几句，自然有人为楚瑾做足了体面。
会哭的孩子有糖吃，她从前知足常乐，一心一意舞好一柄枪，落了什么样的下场？
再哭再闹，也不过是换马时方子晟想起该知会楚瑜一声。
“不行！我不同意！”
“殿下，春猎在即，现在争这些又有什么用？”方子晟咬牙切齿，不知静和公主今日为何就是不肯消停。
“那匹母马也到了配种的年岁……”一旁的马夫小心翼翼解释，被恼火的方子晟狠狠扇了一耳光，呵斥道：“糊涂，殿下面前也敢说此粗鄙之语！”
楚瑜回宫后，像往常一样钻到马厩去，她重生前后都格外爱惜大舅舅送她的白马飞星，每日亲自侍弄梳洗，多次嘱咐过要带它去春猎。
不想还是要被送走。
“殿下息怒，这匹公马跑得更快些，待到春猎……”这话说服了前世的楚瑜，如今却是不能。
春猎，句句不离春猎，楚瑜气不过，恶狠狠地把马鞭扔到地上，新来的大黑马察觉了她的情绪，回敬了个哼哼响鼻。
楚瑜曾经带着飞星拿过几次春猎魁首，只是今时不同往日，此番春猎是所有皇子首次同台竞技，逢九逢十宗亲们必要齐聚平京，楚瑾又极看重兄弟之间的较量。
“舅舅若真有心为我考量——”像冷水骤然泼了满头满脸，楚瑜看见了方子晟极度不耐烦的脸。
就该把与她磨合的更好的飞星找回来。灼烫的后半词句咽下腹腔，火烧火燎地疼。
公马比母马跑得更快。
区区一个待嫁的公主，怎可与皇子相提并论。
那是大舅舅送的生辰礼又如何，不过是他与下属吩咐一声，就周全了每年的礼数。
楚瑜默不作声，捡起鞭子牵着缰绳往外走去。
方子晟还欲阻拦，想起什么，只好由着她去了。
黑马不似飞星性子温顺，被楚瑜押着前蹦后踢也不放，在马场疯跑了几十圈才把自己折腾累了，呼呼喘着粗气。
楚瑜也不好受，她毕竟年纪还小，身 板比起参军后千锤百炼可是弱得多，一路颠簸得头重脚轻，要是这马再烈一些，都要两腿战战走不得路。
晚间沐浴后，楚瑜让春祺将首饰分发给侍女们时，她分外欣喜，接过便爱不释手地把玩起来。
楚瑜见她喜爱，纳闷这头面也不算金贵，宫女多少该是见过好东西的，问道：“这些年梦柯宫难道短了你们，是宫里的匠人手艺不如外头的吗？”
春祺摇头浅笑：“不曾，梦柯宫样样讲究，方大人和陛下送来的从来都是最上等的品质，奴婢只是没想到殿下会为我们挑这些。”
春祺近来有些忧虑，公主被责罚后性情静了许多，总是一个人看着窗外出神，练枪时也提不起劲，如今出宫一趟脸上又有了笑容，还念着他们下人，放下心来，忍不住提议：“殿下，奴婢替您装扮一下吧，三殿下送来的首饰您从未戴过，奴婢实在不忍见明珠蒙尘。”
闻言楚瑜愣住。
春祺又说：“三殿下隔些时日便会寄来些外头时兴的样式，您不爱打扮，早些年都叫我散给姊妹们，奴婢不敢擅专，一向是收到您的私库里去。”
“有那拇指大的东珠串子，翠色欲滴的翡翠，鸽血红的宝石，都稀罕得很，怕是淑贵妃这辈子都没见过的。”春祺如数家珍般道来，都是方家天南海北搜罗的异宝，。
楚瑜听得皱起眉头，“好端端的怎么说起旁人来了？”
她对这位代掌凤印的贵妃不大熟悉，因后位空悬，没有妃子敢要双子们去请安，圣眷下她和楚瑾从不出席各种宴会，被两位国舅护在梦柯宫，除了有时到太后宫里去，或者楚瑜演武时出个风头，压根没什么机会同后妃们碰面。
春祺撇撇嘴：“方才方大人叫人寻些珍宝送到造办处，秋绥挑了颗成色最好的紫珍珠，路上却被淑贵妃看上截胡了去。”
“我们梦柯宫的东西，哪里轮得到她们念想，偏偏她们人多势众，把东西抢走，还说着什么公主殿下身子弱，镇不住帝王紫气，对长辈合该礼让孝顺云云。”
楚瑜听了不以为意，万般珍宝在她眼里，也不过盘算着能换成多少军资，小舅舅是过意不去，但淑贵妃未免太沉不住气，手都伸到梦柯宫来了。
“你是傻了，”楚瑜未尝听不出春祺的用意，点点她额头，“我是要去春猎，人人都要轻装简行，哪有遍身环佩玉石的？”
要是楚瑾回来，穿着一袭公主的华贵裙袍高坐看台，不失为一道美景。
楚瑜脑子转得飞快，她虽然不能奈何偏心的舅舅，但使坏从不在楚瑾之下。
她朝春祺招招手，贴在她耳边交代了些事情。
春祺大惊：“暴殄天物！这使不得！”
楚瑜瞥见梳妆台上的首饰盒子，想起白日里金玉堂的掌柜夸夸其谈过些样式：“对了，紫玉易碎，就打一副金累丝嵌紫鸦石的头面，样样都要齐全。”
“其他的事情，你就当不曾对我说过。”她掩唇高深一笑，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。